车学渊醒来时被妆台镜子的金属边缘反光晃了双眼，一时间竟有些疑惑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。
然而心神很快醒转过来，鼻翼间萦绕着的熟悉气息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，在他整理思绪的短暂片刻中，很快一杯新鲜的血便氤氲着微热便被端至他嘴边。
季可欣半垂下眸子低头看他，那神情倒不自觉流露出几许怜惜和心疼。
“医院早前送来的人血都放在冰库里，我觉着不太新鲜，刚猎杀一头鹿，你先将就着喝点吧，好歹是热的。”
“劳烦你了。”车学渊并未立即伸手接过那杯子，而是坐起身来偏过头就着对方的手直接一饮而尽，整个过程一丝不苟甚至有点优雅，季可欣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。
“N，这里没有旁人，在我面前你无须如此拘谨的。”
听她这么一说，平日里端正严肃惯了的车学渊脸上难得出现了不好意思的情绪，而后他就这么直直看过去，瞧着季可欣温煦明亮的眼瞳，最后还是没忍得住嗤笑出声。
“我可不想因为规矩不周再遭受你的训斥了，亲爱的Stella姐姐。”
从情人口中听来这暌违日久的旧称呼，季可欣眸色一顿，忽觉时光荏苒，这简单的几个字母就如同难以畅快揭开的前尘苦乐，唇角的笑意看似云淡风轻，可心头却不免五味杂陈。
车学渊的本意不过是为了表示爱侣之间的亲昵，却不想反而因为忽略了那旧称对于爱人来说更意味着她沉重的过往，尽管他见对方依旧是面色淡淡的没有欺负，但他心里明白，毕竟有些事情，是时间长河都不能轻易淘滤尽的······
“可是我记得你第一次喊我姐姐的时候，看起来好像很不情愿呢——”
季可欣微笑着将杯子随手搁置在床头柜上，微微拂了拂床边，就这么面向车学渊坐了下来，一双眼睛饶有趣味地观察着他。
车学渊被她揭露了真相，却不害羞，反倒是认真地看着对方，嘴角化出薄薄的几分笑意，宛如一丝日光照射在冰面之上，藏不住那温暖随意下的小心翼翼。
“那时候年纪虽小，可我早先就知道自己是该被你择选的伴侣之一，所以心底暗自总有一小股不忿，想着自己怎么就跟一件物品似的，该要打扮齐整弄得彬彬有礼相貌堂堂地任人挑选呢？唉，谁能想到呢——”
车学渊故作深沉地叹了一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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