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倒也吃得安稳，朱辰轩吃得惯江南的口味，亓素不用说了，朱辰仁也吃的舒坦。
江南的夜是一种让人安心的静。入夜以后，少有人家还亮着烛火。
亓素倚在木门上，吹《西江月》，同样的旋律，不同的安静。孔七没有亮烛火，说是要一行人感受江南深夜的那份悠闲。亓素怕黑，扬州的黑却让他莫名的心安。
“出去走走？”朱辰轩拍了拍亓素的肩。亓素没有被片刻恍惚。
“夜深了，怕冷。”亓素因为朱辰轩停下箫声，倒是让朱辰轩有些稀奇。亓素从来不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停下吹到一半的曲子，就是他爹死前，也没有停下。
“罢了。”
亓素在逃避，找无数个莫须有的借口。他怕朱辰轩，他不知道他到底怕他什么。
朱辰轩当初只说来江南游玩，对查探灾情只字不提，也奇怪，所有人都好像对江南的水灾一无所知，也没谁提起，朱辰仁和亓素自然也不会知道。
将近三更天，远处青石桥上突然亮起了灯火。亓素起了疑，找来了方才回到卧房的朱辰轩。
“你若真想知，与我一道前去便是。”
亓素犹豫了。那灯火通明的地方是朱雀桥。亓素知道他爹最爱的曲子是朱雀桥，也知道自己与那朱雀桥定有故事，只是记不清了。亓素没有怨过自己的记性，也许少知道点更好。那个在朱雀桥上拉他发带要他留下的孩童究竟是谁，他已经不想知道了。
朱辰轩想起这次来扬州是来查探灾情的。也罢，待会儿找个人家问下便知。
亓素心里空空的，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，但是不想找回来，空着又怪是难受。也许去朱雀桥看看走走，也能好些。
未等他答应，朱辰轩抓着他的手，径自跑去了朱雀桥。借着月光，亓素看到朱辰轩的脸上，有些开心，久违的开心。
亓素的手是一种透明的白，指甲很平整，指节生的很自然，很好看。
走近了，也没个路人。亓素觉得有些蹊跷，却说不出哪里蹊跷。
倒是有个似是书生的人靠近了。月光把他一袭白袍照的好似一朵莲花。那白袍与亓素的白衣竟有些相衬。天正在下雪，他撑着把油纸伞，一看便知是扬州本地人。他嘴角生来就有个漂亮的弧度，不在笑，却似笑，比故意扯出的笑，更自然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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