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在家宴里，幻暝哀偶尔会为冥皇跳这支舞，优雅轻盈，哀而不伤，与时兴的舞曲热烈肤浅截然不同。云间月舞伴以剑舞也算是别致，贵族之中以此为雅兴。幻暝哀记得，多年以前的家宴之中，酒酣耳热的时候，有时是归邪伴舞，更多时候是哥哥。
而并非眼前的悖逆之徒，非亲非故，心怀不轨。
九黎澜站了起来，随手接过身后副官递过来的短剑，向她走来，舞起剑来。
幻暝哀微愣。
若不是处于敌对的双方，幻暝哀或许会真心佩服他舞剑的优雅。男子力道拿捏准确，姿态干净而无一丝凝滞沉重之感，将云间月的轻盈虚妄演绎得淋漓尽致。身为七族中直系，九黎澜自然见过真正的云间月舞，更有可能曾师承名门，幻暝哀有些懊恼自己居然会因此失神，差点乱了方寸。
随着乐声加快，乐曲尾声的悲凉之感已然倾泻，他离她越来越近，却几次剑锋擦着她而过。幻暝哀感觉到九黎澜恶意将咒力灌注在了剑锋之上，剑气划破她的舞裙。
嗤的一声，手臂裸露了出来，冷得厉害。
不过使用这种方式报复她那时的一记之仇罢了。
幻暝哀在旋转的凌乱中看了一眼明曦离，看得清楚，男子依旧是那般冰冷的旁观者神色，没有因为九黎澜无礼的举动而改变半分。
他并不在意。
幻暝哀不知道她在失望什么。
然后，在最后一节乐章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，幻暝哀迎上了九黎澜的剑。他也按照舞步，利刃擦着她的脸而过，搂住了她的腰，然后十分准确地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。
侧脸有被刃气划破的刺痛感，幻暝哀没有去理会。
为什么明曦离可以无动于衷呢，幻暝哀的脑海里，充斥着这个念头。
她顺着舞步，踏上了九黎澜支起的大腿，站了上去，俯视着他暗色的眸子，双手抬起他的脸，吻了下去。
并未按照舞步原本设计那样：被捕的人鱼与渔夫苦苦纠缠，垂死的时候却喜欢上这个要了她性命的凡人，于是在凡人额头上留下诅咒的一吻，以作永别；幻暝哀直接吻上了九黎元棠的唇。
乐声已经停歇，幻暝哀清楚地听到了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男人的脸很冰冷，唇也很冰冷，没有带给幻暝哀一丝愉悦或是期待的感觉。
九黎澜很清醒，并未回应她，却也不推开她，只是任由被她吻着。
幻暝哀忽而听见冰棱形成的咔嚓声，还有那些人略带颤抖的声音，“主子！”
九黎澜听见，宛若大梦初醒，猛地推开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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